2015年12月19日 星期六

阿彌陀經宗要——信願持名(三) 黃念祖居士著



阿彌陀經宗要——信願持名

黃念祖居士著




《要解》說:「唯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在佛說八萬四千法門中,唯有持名念佛這一個方法,能廣泛攝受種種根機的眾生。上至文殊普賢,下及五逆十惡,都能契合,引導往生。所以說「收機最廣」。至於「下手最易呢?」人要開始修行,總得開步走,從原地邁出頭一步,,這就是「下手」。持名是最容易下手。剛會說話的小孩會念阿彌陀佛的很多,可見「下手最易」。由於持名法門這樣殊勝,所以「釋迦慈尊無問自說」。《阿彌陀經》沒有人提問,是佛主動對眾開示,這是特點,例如《金剛經》是須菩提問「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觀經》是韋提希夫人問,都是有人提問。唯獨《阿彌陀經》沒有人問,是佛自說。可見法門太殊勝了,沒有人會問到這裏。於是佛就興大悲、憫有情,主動告訴大家,乃「特向大智舍利弗拈出。」舍利弗在阿羅漢弟子中智慧第一。正因這個法門,須是有智慧的人,才能信受奉行。要知道能信就是大智慧,要能具足剛研究過的六信,那就是了不起的智慧,不可思義的智慧。為什麼能這麼說呢?《阿彌陀經》講了,這個法門是一切世間難信之法。不光是說這個地球上的人類難信,乃是說一切世間,包括各各剎土、各各種類的有情、不但包括凡,也包括聖,一齊都難信。既然如此,你能信難信之法,就說明你善根很厚,智慧很深啊!這是大智慧,不是普通的世間小聰明,所以這個法門特向大智的舍利弗拈出。《要解》用「拈出」這兩個字,很有深意。禪宗常說世尊拈花那樁公案。〈要解〉用了這個拈字,表明世尊說法,同拈花公案的拈出並無二致。於是《要解》就傾吐肝膽,稱性讚歎這個持名法門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這三句話都是佛之知見。所以印光大師極讚《要解》說,縱世尊親作也不能過之。

第一句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什麼叫方便呢?通俗說來,方是方法,便是侈利。《法華玄贊》說:「施為可則曰方,善逗機宜曰便」 就是說,可以作為標準的行動叫做方,善於啟發眾生的根器的,做便。又《大集經》說:「能調眾生悉令趣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名方便。」這就是說,能調理眾生,導引他們歸趣到無上正覺,叫做方便。現在〈要解〉說持名是方便中第一,就真實顯出持名的殊勝。為什麼說是第一呢?由於其他大乘的法門多是先悟後修,見道,修道,而後證道。粗淺說來就是看清了路,才能走路。走路就是修道,走到家才是證道。沒有看清路就要走,這就叫盲修瞎練與「煮砂作飯」。所以圓教須先悟才能修,至少應有個解悟,於是這下手就難了。下手都不容易,不要說證悟了。可是圓教中唯有持名法門下手最易,你只要信願持名就決定往生。再退一步說,你縱然信願還稍欠缺,但你不是會念佛嗎?你念一句佛都有無量功德,散稱都成為佛種,所以這個下手最容易,你念一句都有不可思議的功德。由於下手最容易,得果又極殊勝,所以說這是方便中第一方便。密部《大毗盧遮那成佛經)說:「大悲為根,菩提為因,方便為究竟。」悲心很重要。《普賢行願品》說:「一切眾生而為樹根,諸佛菩薩而為華果。以大悲水饒益眾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可見眾生是根本,用大悲水來灌溉這個樹根,才能成就佛的智果。「菩提為因」,菩提是覺悟。前已說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種菩提得菩提。以菩提為因,就是以覺悟為因,自然感得覺悟之果。眾生都在迷中,所以覺悟才是正因。至於「究竟」是什麼呢?。「方便為究竟」這個究竟的果,就在於究竟利他的方便上。但能信願持名,便生淨土證三不退。這是方便。倘若沒有這樣的方便,眾生就找不到一個能做得到的方法,而得度脫,那麼度生之願都變成望說。所以「究竟」之果就是在這個「方便」之法上。蕅益大師讚歎持名這個法門是方便中的第一方便,這話很有份量啊!持名法門是第一方便,還可從《首楞嚴經大勢至多薩念佛圓通章》得到證明。大勢至菩薩說,過去有佛叫作超日月光佛,教我念佛三昧。以下他就打了一個比方說:「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就是說佛想念我們,同慈母想她的獨子一樣,可是我們 逆不孝,我們逃跑了。我們不想母親,不願意回來,那母親想念有什麼用。如果「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於是「母子歷生,不相違遠」,母子便不會再分離了。這個譬喻就說持名的方便。這可從凡夫的生滅心下手。眾生的心是生滅心,念念生滅,能從這個心下手,那就容易了。至於其他圓教法門,例如《圓覺經》說:「以生滅心,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隨流轉」 可見拿生滅心想去分辨圓覺,那圓覺之性就隨著人的生滅心而流轉了,也就有生有滅了,所以說不容易下手。唯有超勝獨妙不可思議的念佛法門,可從眾生的心下手。《念佛圓通章》說:「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經中說明了就是從眾生心下手。就是從我們現在念佛的這個心,就這樣一聲接一聲的念佛,就必定見佛。專誠勇猛的當下就見佛,就與佛相去不遠。這裏所說「必定見佛」已極殊勝,下面還說「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就更微妙。就是說不須再用其他的方便之法,自然而然自己本心得到開明、開悟。悟得徹底那就是徹悟。如果能破一品無明,就證一分法身。破盡四十二品無明,那就是究竟佛。至於這個心怎樣開呢?就是念佛嘛!你就是像想念母親那樣,念念都是南無阿彌陀佛,就必定見佛,並且還會「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只是念佛,自然而然自心開明。十方諸佛和一切佛世界都是我這自心所現,這個心要開明了,即是禪宗的大悟。可見禪淨本來不二。這以下又打個譬喻說:「如染香人,身有香氣。」在香廠裏工作的人,身上就自然帶有香氣。從前用香熏衣裳,把麝香放在箱裏,衣服拿出來穿時,就是香的。這是自然而然的,你念佛就自然同佛一味。如同染香的人自自然然身有香氣,所以說念佛是方便中第一方便,還有比這更方便的嗎?念佛是小孩都會的,而所得的妙果,是無比殊勝。

大勢至菩薩又說,我就是「以念佛心,入無生忍」,沒有靠別的方法。就從這個念佛的心入無生法忍了。「今於此界,攝念佛人,歸於淨土。」大勢至菩薩就在這個娑婆世界,攝受一切念佛的人,都回歸到淨土。所以我們念佛,就得到大勢至菩薩加持攝受。今天大家能夠參加道場,正是由於大勢至菩薩的攝受。末後大勢至菩薩說:「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這表示法法平等,無有高下。但平等不礙差別。若論應機,那念佛就是第一。所以說:「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斯為第一」念一句佛號,就把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一齊攝在佛號中了,一齊都清淨了。一心專誠念佛,一聲接一聲。於是念佛的淨念自然相繼。就是入三摩地的第一圓通之法。這裏所說的「三摩地」不是通常的正定、正受,而是楞嚴大定。它在果信叫作「大佛頂」,在因性叫做「首楞嚴」。「首楞嚴」可譯為一切事究竟堅固。修「首楞嚴」者叫做菩薩。證大佛頂者即是如來。大勢至菩薩說,欲入首楞嚴大定,在一切圓通法門中,念佛法門最為第一。由上可見,用眾生的凡心,信願持名,即可得無生法忍與首楞嚴大定的無上妙果。所以《要解》說持名念佛是方便中第一方便。

「了義中無上了義」。「了義」是什麼呢?簡單說來,就是分明顯了真實究竟的義理。注解中的「分明顯了」,就是常說的了了分明。其中的「了」字,也即是了因佛性中的了字。台教說三因佛性。一正因,即「是心是佛」。二緣因,即「是心作佛」。三了因,即「究竟成佛」。這三因佛性也有個比方。木中有火,喻正因佛性。上古燧人氏發明了鑽木取火。鑽了木頭才能取出火來,所以鑽木就是緣因佛性。那麼什麼叫了因佛性呢?火出來了,木頭也燒盡了,一切都了,就是了因佛性。以下再引證幾段經文,《寶積經》說:「若諸經中,有所宣說,厭背生死,欣樂涅,名不了義。若有宣說生死涅二無分別,是名了義。」又《涅經》說:「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維摩經》《寶積經》也都有同樣的指示。所以佛教中「四依」非常重要。「四依」就是依智不依識,依義不依語,依法不依人,依了義不依不了義。

「依智不依識」 我們不能依靠意識。在八識中,眼耳鼻舌身和阿賴耶識都沒有問題,出生毛病的在於第六識和第七識。第六識就是要分別,第七識就是執我。如果依第六識第七識當家作主,那就是認賊作子。所以要依靠智慧。《大智度論》說:「智乃本心照明之德,可與法性契合。學人宜定止妄識,策發真智。」這就是「依智不依識」的道理。  「依義不依語」。語是語言,義提實義,即是中道第一義諦。這本來不是文字語言所能表達,所以對於經裏的文句,應當深入思維其中的實義,而不是死抓住這一句的語言文字。如果這一句被你執死了,你自己也就被這一句執死了。所以禪宗說死於句下,就是說你在這一句下死了。所以不應該依語言,而是依止其中的真實之義。

「依法不依人」。學法,求法、修法,所求所行的都是法。依靠法可以入道。關鍵是法。凡夫所說,若能契於正法,也應信受奉行。假令有人雖能顯現如佛之相好,但所說不契正法,於其所說,也應捨離,萬不可依靠。我們尋求善知識,不是看他是什麼地位。這位是佛學權威,那位是佛教團體的首長。專去聽這些頭銜,這就是依人。應該不論這些。我們只是看他的法如何,是不是契理契機。《圓覺經》告訴我們,凡夫想要得成聖道,首須尋求正知正見的人。經云:「末世眾生將發大心,求善知識,欲修行者,當求一切正知見人。」怎麼認清善知識呢?應從他的正知正見,而不是從別的條件來選擇的。

「依了義不依不了義」都是佛經,經就有「了義」與「不了義」的分別。明白開示中道實相之義的是了義經。《涅經》說:「聲聞乘名不了義經,無上大乘乃名了義。」了義經說明究竟真實之理,如煩惱即菩提,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等。但在小乘法裏頭只是講苦集滅道、十二因緣,不說人人可成佛,只說證阿羅漢,這就是不了義的。所以說《法華》時就改變了,佛說阿羅漢,那是化城啊!又例如大乘始教,說修行三大阿僧祗劫才可以成佛,但闡提不能成佛。這是因為當時眾生根器不夠,只有這樣說才容易接受。但到後來開權顯實,就說人人都有佛性,闡提也成佛。這不就是矛盾了嗎?那麼依哪個呀?

到底能不能人人成佛呀?我們應依了義教所說,人人有佛性,闡提也能成佛。這是實說。當我們發現經典中有矛盾,我們只能依了義的經典。凡是宣說中道實相妙理的經典,即是了義經。我們現在正念的《阿彌陀經》,就是以實相作為體性,統統說的是實相,所以是了義教。《要解》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離故無相,即故無不相,不得已,強名實相」 極樂世界水鳥樹林等等莊嚴,都是事相。但全事即理,故水鳥樹林即是實相。全理成事,故一念心性,顯現極樂依正主伴,種種清淨莊嚴,故亦無不相。所以說「離一切相,即一切法。」要光是離一切相,那就成聲聞乘的偏空。本經是以實相為體,全妄即真,沒有一樣不是實相。以至一毛一塵,一一都是全體法界。所以《要解》說:「實相無二,亦無不二。是故舉體作依作正,作法作報,作自作他。」這就是說極樂的正報依報、法身佛、報身佛、自佛、他佛、教主人民等等都是實相的全部理體。又說:乃至……能信所信,能願所願,能持所持,能生所生……無非實相正印之所印。」本經不但深明理事無礙法界,並極顯事事無礙法界,所以說持名念佛法門是了義中無上了義。

「圓頓中至極圓頓」。釋尊一代教化,華嚴宗把它分為五類,叫做五教。即小,始、終、頓、圓。1、小乘教說一灰身滅智的:涅槃法。2、大乘始教。是大乘教的初步。不說一切眾生都有佛法。3、終教。說真如緣起之理。開權顯實,說一切眾生皆可成佛,但須經歷三大阿僧祗劫。4、頓教。是不立文字,不依言句,不設位次,不論階梯,但以頓徹理性為教。《華嚴玄談》說:「頓詮此理,故名頓教。」又說:「頓顯絕言為一類,離念機故,即順禪宗。」即是說止教無言離念,合於禪宗。世尊拈花,迦葉微笑,拈花這一脈,因達摩東來,盛傳於我國。至於顯示頓教之理,不獨在不立文字的禪宗,在經典中也常透露。例如《圓覺經》「知是空花,即無輪轉。」「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首楞嚴經》中的「狂心自歇,歇即菩提。」都顯示不必安排,不須造作,直下便了,不歷階梯,不立文字,以心傳心的頓法。5、圓教。是大乘中演說實法登峰造極之教,專接最上利根之人。圓是圓融自在,一切無礙之義。又。是圓滿具足、福足、慧足、明足、行足、圓全俱足之義。《華嚴》與《法華》都屬圓教,宣說圓融具德的一乘法。至於天臺判教,分為藏、通、別、圓四教。對於圓教亦稱圓頓教。所云頓者,頓極與頓足之義。由於諸法圓融,所以於一法中,可以圓滿一切法。一念開悟。就可頓時圓滿佛果,所以稱為圓頓。可見圓頓的法極端殊勝。在《要解》中說,持名一法,是圓頓中最極圓頓。也即是說,持名是圓中之圓、頓中之頓。蕅益大師為我們開示了佛的知見。如果圓字還很難懂,再打個粗淺的比方,例如桌子凳子都可推倒,但是圓球推不倒,圓球無論怎樣轉動,它都是直立不倒。從這粗俗之例,可使我們初步體會,圓體是圓轉自如,立處皆真。旋轉是隨緣,不倒是不變。眾生輪轉是隨緣,佛性不增不減是不變,故隨緣而不變,不變又隨緣。從這個比方,我們或可粗明圓融自在之義。可見我們的知見,若能契合圓宗,我們的見地也就圓融無礙,隨處皆真。更應注意的是,大師開示了佛的知見,直指持名之法最極圓頓。我們如能真實信受,即是接受了佛的知見。也即是說如來果覺的知見,化入我們因地的初心。既然佛的果覺入我因心,故我因心頓含果覺。

以下《要解》為申明前義,引證了元中峰國師與蓮池大師所說:「明珠投於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號投於亂心,亂心不得不佛。」之語。明珠指傳說中的一種寶珠,叫做清水珠。把清水珠投入到一盆污濁的水裏,這盆水就澄清了。這是一個譬喻,濁水喻我們的亂心,我們在亂心中念一句佛號,佛號就如清水珠。這句佛號投入我們亂心裏面,亂心就不得不立即清了,所以說「亂心不得不佛」也即是說,我們的亂心,不得不是佛心。直截了當,不可思議。所以說「念佛即是自心現」,又說「一聲佛號一聲心」。聲聲是心,念念即佛。所以《宗鏡錄》說「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正如密宗修本尊法,自身即是本尊。修觀音法,自己就是觀音。所以密宗與淨宗都屬於果教,都是從果起修的。凡夫念佛,即是從佛的果覺上起始修行。譬如從開荒、除草、選種、播種、選苗、除病蟲害、收割、脫粒、磨粉然後蒸成了饅頭,這就是譬喻佛在無量劫中,勤修六度萬行,處處為眾生捨身流血等等,無量功德圓滿。成就了萬德洪名,這是四十八願的結晶,也都是佛的果實。我們持名念佛就譬如吃饅頭。饅頭已蒸好,留給我們去做的只是吃,佛號已成實,我們享受現成,我們只須念,直接享受佛的果實。所以只要我們至心信樂,願生其國,乃至十念,皆得往生。可見信願持名之法,真實是第一方便、無上了義,和最極圓頓了。

(六)妙果

信願持名為宗;橫生四土,一生圓滿是果,《要解》說:「信願持名,以為一乘真因;四種淨土,以為一乘妙果。舉因則果必隨之,故以信願持名為經正宗。」一乘即一佛乘,是唯一成佛的教法,不同於說有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的三乘法。《法華方便品》說:「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佛乘。」〈法華經》以譬喻說法,其中有一個譬喻說,有一個破房子著火了,父親為了急救孩子,就說外面有羊車、鹿車和牛車,於是孩子們跑出而脫險了。但是外面並無三車,父親實際是給每人一輛大白牛車。「方廣平正,其疾如風。」三車喻三乘。大白牛車喻一乘。表人人皆可成佛。《要解》說,信願持名是一乘成佛的真實之因,有因必有果,這個真因必然得到四種淨土、一乘成佛的真實妙果。四種淨土,即是(1)凡聖同居士,(2)方便有餘土,(3)實報莊嚴上,(4)常寂光土。信願持名而未能斷見思二惑的人,往生凡聖同居土。因為仍有二惑,故雖往生仍是凡夫。若能念到事一心,斷了二惑,就生方便有餘上。若念到理一心並破無明,往生實報莊嚴上。破一品無明就分證一分法身,所以也分證到常寂光土。能生實報土那就是別教中的地上菩薩。一般念佛往生的人多半是生到凡聖同居土,但凡聖同居土也不離常寂光土。《要解》說:「是生同居,即已橫生上三土,一生補佛。」由於往生之人,都不退轉,智慧深廣,壽命無量,六時聞法,決定於此生中能補佛位。所以《要解》又說:「如斯力用,乃千經萬論所未曾有」。

往生極樂,必登補處,見於《阿彌陀經》及《無量壽經》。《阿彌陀經》說:「極樂國土,眾生生者,皆是阿  跋致,其中多有一生補處。其數甚多,非是算數所能知之,但可以無量無邊阿僧祗說。」《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夏師會集無量壽經漢、魏、吳、唐、宋五種譯本而成之善本)中阿彌陀佛第三十五願名為一生補處願。願文曰:「我做佛時,所有眾生,生我國者,究竟必至一生補處。」往昔傳誦之《無量壽經》魏譯本文曰:「來生我國,究竟必一生補處。」兩本相同,可證凡往生者,必定於一生中定補佛位,同於現在兜率內院之彌勒大士,同名一生補處。這是阿彌陀佛的本願。佛既成佛,願已落實。所以帶惑凡夫,一旦往生,便是阿  跋致、究竟都是位齊補處,也即是一生成佛。如上勝因妙果舉體是不可思議。所以《要解》讚歎說「極樂人民,普皆一生成佛,人人必實證補處。「釋迦一代時教,唯《華嚴》明一生圓滿,而一生圓滿之因,則末後《普賢行願品》中,十大願王,導歸極樂。」由上可見,從凡夫心,以信願持名為因,決定能得往生淨土,位登補處,一生圓滿,一生成佛,不可思議的妙果。所以說這是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蕅益大師悲心無窮,感慨萬分。痛心疾首,大聲疾呼。接著說:「嗟乎!凡夫例登補處,奇倡極談,不可測度。《華嚴》所稟,卻在此經,而天下古今,信鮮疑多,辭繁義蝕,餘唯有剖心瀝血而已!」大師說,凡夫往生,一例都成為補處菩薩,這是最奇之說,登峰造極之談。經中以《華嚴》最尊,但《華嚴》所獨明的一生圓滿之教,卻落實在阿彌陀經的大小二本。可是普天之下,從古至今,對此信受者極少,懷疑的人很多很多,雖有言教,但義理卻已隱晦。可哀可傷,所以大師悲痛至極地說「唯有剖心瀝血而已!」大師願剖出心肝,流灑熱血與我們相見,而如是說,希望世人於此生信。我今普願一切見聞此說之人,三復斯言,切莫再輕淨宗為低淺之法。章末復於《要解》外,更引蕅益大師一段開示。作為印證。蕅益大師云:「念佛法門,別無奇特,只是深信、切願、力行為要耳!只貴信得及、守得穩,直下念去。或晝夜十萬,或三萬五萬,以決定不缺為準。畢此一生,誓無改變,而不得往生者,三世諸佛,便成誑語。一得往生,則永無退轉,種種法門,悉得現前。切忌今日張三,明日李四。……豈知念得阿彌陀佛熟,三藏十二部,極則教理,都在裏許;千七百公案、向上機關,亦在裏許;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三聚淨戒,亦在裏許。」

(七)後語

念祖這次向諸位彙報和請教,開始於七月初十日蓮花生大士聖誕,今日結束,又喜逢大勢至菩薩聖誕,因緣很好。現道場已進行至第五日,會中或有人會想到,打七已念到第五天了,盼能有見佛見光之類的感應,這對於修持很有妨礙。印光大師有一段開示,針對這個通病,一針見血,作了開示。印光大師云:「光中用功,當以專精不二為主,心果得一,自有不可思議感通。於未一心前,切切不可以躁妄心,先求感通。一心之後,定有感通,感通則心更精一。所謂明鏡當台,遇形斯映,紜紜自彼,與我何涉?心未一而切求感通,即少此求感通之心,便是修行第一大障。況以躁妄格外企望,或致起諸魔事,破壞淨心。」我們對於印老這段開示,應銘記在心。

末後,恭錄先師夏蓮老昔年在極樂庵念佛七道場所作四偈,這都是持名妙行的真實經驗。偈云:

其一念佛最忌,精神渙散,字句模糊,
先快後慢,既無音節,又不聯貫,
心不應口,聲不攝念,輕忽養識,
古德所歎,如此念法,永難成片。

其二聲和韻穩,字正音圓,懇切綿密,
沈著安閒,聲合乎心,心應乎聲,
心聲相依,妄念自清。

其三佛號如珠,念頭如線,分則各離,
合則成串,心不離佛,口不離念,
如線貫珠,相續不斷。

其四未能一心,先求專念,未能不亂,
先學成片,真勤真專,功效自見,
無須問人,還請自驗。

以上四偈是夏師關中真實受用,也正是念佛法門的要領。古云欲知山前路,須問過來人,以上四偈,正是過來人所說的話。希望聞者與《要解》一併參究,深信切願,老實念佛。若能具足信、願、行三種資糧,必定圓證位、行、念三種不適。贅語已盡,末後普向十方三世三寶、在座大德信侶恭敬頂禮。

乙丑夏,為本書三版,對拙著再作校訂。末後敬集《要解》文句,為一聯語,文曰:

從事持達理持,      即凡心是佛心。

此真道破淨宗奧妙,畫龍點睛之妙句,念祖借花獻佛,謹此普作供養。

八五年夏曆六月十九觀音大士紀念日黃念祖識於北京妙雲軒。

附:集科學家與佛學家於一身的人………善護念

(一)

「在當今中國大陸,黃念祖老居士可算是中國一大居士了,如果你們能到北京拜謁到這位大德,那真是你們一生的福分……」法師如是云。

黃念祖居士,法號龍尊,亦號心示,樂生,別號老念、不退翁。

黃居士生於一九一三年(癸丑)三月初六日。幼年早孤,其母梅太夫人篤信佛教,淨行超倫。黃居士性自純孝,常隨侍母親梅太夫人及舅父梅光義大居士聽經聞法,參謂看宿大德,聞習熏陶,志趣超群。

二十歲時,就學於北京大學工學院。大學期間學業成績優秀,性格開朗活潑,身材魁梧,擅長排球、滑冰等運動。雖然從小生長在一個佛教家庭,但是看到許多佛教徒學佛多年,依舊世欲思想和作風不改,故自懷疑於佛法:為何許多佛教徒學習佛法多年,怎麼還是這樣,是不是佛法無用呢?於是對信仰佛教產生了動搖。直至大學二年級寒假,某夜大德自讀《金剛經》始感悟:不是佛法沒有效驗,而是很多修持之人辜負了佛法。於是端正了自己的思想和認識。由於當即深體「無住生心「之妙。如醍醐灌頂,身心內外清涼潤澤,興起「以凡夫心致臻此境唯有念佛與持咒」之念。從此,大德對佛法生起大崇敬心,結合現代科學的學習,對佛法進行深入地探求。

一日夜深,於念佛中入忘我之境,定中忽聞念佛之聲不知為誰,待起身出房四尋,始恍然大悟,是己在念佛也。

二十二歲,大德於河北開灤煤礦工作,一次夢中遍覓「家」不可行,忽成一片虛空,初有省。

抗戰期間,於國難中,學佛益加精誠。曾皈依當代禪宗大師,得道高僧虛雲大法師,並於密宗皈依紅教大德諾那祖師嫡傳弟子蓮花正覺王上師及白教大德貢噶上師,後於一九五九年繼承蓮花精舍金剛阿  黎位,受諾那上師衣缽與王上師遺囑。

三十二歲,抗戰勝利後,經其舅父梅光義大居士引薦,拜謁禪淨大德夏蓮居大師,因深蒙掖而成入室弟子。梅、夏兩大德為當時的兩大著名居士,故有「南梅北夏」之稱。尤夏大師出入儒佛顯密禪淨各宗,融會貫通,於禪淨經旨,窮深極微。壬申之歲,掘棄萬緣,閉關三載,會集《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以下簡稱大經)。黃老居士親聞夏師講解此經。詳做筆記,心領神會,並隨侍左右二十餘年,於禪淨密各宗深得法要。因六十年代初,曾撰寫〈大經玄義提綱》一冊,呈夏師鑒核,故深蒙印可,並以注解宏揚此經之大事相囑之,命可直抒己見,隨緣施教,以利大眾。

四十歲時,念祖大德於天津大學任教授,傳授現代科學知識之際,不忘精誠修法,博覽眾經。忽一日觸機成偈,呈夏師鑒覽,肯定其開悟!稱為唯一心許弟子,又呈王上師評鑒,亦確定為開悟無疑,並深得貢噶上師印可。

文革動亂中;念祖大德國曾在解放前任過。廣播電臺台長,利用廣播宣揚過佛法,故被列為「牛魔蛇神」之列,下放河南幹校勞動,行如牛馬。雖經種種磨難艱危,但化火宅為清涼,轉煩惱為菩提,始終於逆境中堅持修行,所獲真實利益不可勝記,正如懸記:「唯艱難困苦備嘗之矣,方可成就」。數次遇死,均安定持誦,將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放下遂完然度過。尤其有一次遭遇龍捲風,周圍房屋物品一掃而光,唯念祖大德泰然自若,安然無損並仍肅然立於原地,獲得殊勝境界。

(二)

「不理解佛教哲理,則將落後於時代。近百年中由於相對論,量子論、亞原子物理學、太空中的宇宙研究等等,所取得的成果,給佛教哲理增添了許多實際論證和實例……整個科學正在醞釀一場大革命,我們生逢其時,應肩荷起這個偉大的任務,發起自利利他,自覺覺他的大志」。             

這是一個科學家的感慨,更是一個佛界前輩的心聲。

「掩扉鬧市堪藏拙,捨智如愚始大通」。

念祖大德素懷傳燈之志,弘揚淨土之願,拯救群生之望,也為報佛恩、師恩、眾生恩,遍觀眾經,苦心參研,構思醞釀。一九七九年,摒除俗務,閉門謝客,專心注釋《大經》,歷經兩年於一九八一年完成《大經解》初稿,一九八二年完成二稿,在嚴重疾病折磨下悲心更切,依然矢志不渝,奮力完成三稿,時為一九八四年,歷時六載,竣稿刊印,於一九八七年《大經解》流通於海內外。同年夏,念祖大德應美國維州蓮花精會之邀,赴美傳播密法,宏揚淨土法門。此行使海外佛子普沾法雨,深獲真實利益。

筆耕同時,大德還不辭辛苦,不顧體弱多病,先後在中國佛學院、北京居士林、廣濟寺等處多次弘法,開設淨宗講座,結合現代科學知識開佛知見,示佛知見,導群生悟佛知見,入佛知見,契理契機,理喻圓融,深入淺出,文顯義明。其著作除《大經解》外,尚又有《淨土資糧》、《谷響集》、《華嚴念佛三昧論講記》、《心聲錄》、《淨宗心要》等相繼問世。

一九九零年以來,黃老一直多種疾病纏身,本該多休養調護,但為弘法大事,將個人完全置之度外。

「我以前注的《大經解》,一般水平、一般根器的人閱讀是困難的。《白話解》出來之後,將會有許許多人受益」!   

為進一步弘法,普被三根,於是老人家又著手於《大經白話解》的撰寫工作,為此就更為廢寢忘食。由於吃素,故常以面片、米粥充饑。一次,由於著書聚精會神,竟然忘記了火爐上燒著的米粥,待粥燒幹燒糊後,才被家人發現,可老人家硬是依然吃下了這鍋燒糊的『粥」。並笑言:「這飯就很好,不要在吃上花費力氣和時間。現在我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拿誰的生活跟我換,我都不換。人生極樂是什麼?是法樂啊」!

人生的極樂是法樂。只有這種樂才是無窮的,長久的。

大德每日著書外,還要抽出時間來慈悲接引,隨機設教。但更重要的是,每日還要完成自己的定課,堅持一日念兒萬旬佛號,修一座大法。因此每天老人家都要到深夜一點鐘以後方能入睡。一次,在連續八個晚上給他人講法後,由於勞累過度,噪子不適,下床拿藥時,不幸摔成了股骨粉碎性骨折。既便如此,他依然不願住醫院,堅持要把《自話解》完成,終於這一摔引發了宿病的復發。還在為了完成《白話解》方住院治,由於病憤之重,臨終前每每欲言不能,也只是極為超然的輕鬆一笑,心無罣礙。

終於一九九二年三月二十七日淩晨,一代大德示疾往生。

(《大乘無量壽經白話解》現已由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出版流通。其未完成部分,依大德生前叮囑,續聽磁帶錄音)。

一九九二年四月七日荼毗,遺骨潔白,獲五色(紅、黃、白、綠、黑)舍利子數百粒,堅固不壞念珠十顆,並於往生七日,從所供油燈燈芯中崩出念珠舍利兩顆。

念祖大德不僅是一位德高望眾,行持等間的大善知識,而且也是一位治學嚴謹的自然科學家(生前曾為北京郵電學院無電通信工程學專業的教授)。以現代科學理論知識為方便利導,示說佛教義理,這在當今佛教界的諸善知識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要利他啊!

要報佛恩啊!

要報眾生的恩啊」!

這是大德生前諄諄教誨於子女的話,更是其一生的寫照!

——引自《佛教文化》一九九五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