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問:歐美人可學佛否?
答:有何不可,但入無相大乘,則甚少,因彼視生活太重,而我見過深也,惟法國人比較不同,因富於感情,思想多言自在爽逸,故多詩人,而古意盎然,其國地位,又居歐洲之中心,如中國之長江流域,民性靈活深默,故可學佛。
42. 問:佛法不外體用,用之義可得聞否?
答:佛法論體則一,論用則無量,般若妙用無盡。佛故說般若垂三十年,重重無盡,幾無一經不說般若,皆由用以顯體也。心經中菩薩與三世佛,無不依此,況眾生而可外此耶,雖然,心地不明,般若不啟。簡言之,學佛只此一事,無他事也。
43. 問:佛說許多經,演許多法,乃佛與祖師,又云無一法示人,何也?
答:以本來諸法空相故,恐學人之執取也,且法屬借用,法不淨,則生死不了耳。
44. 問:禪宗妙處雖不可說,究可表否?
答:妙無形相,非可指授,故不可說。以已知者,則不必說,不知者,則雖說而亦無用,惟同證意境者,亦非不可說也。禪宗妙處,在一逼字,逼其覓自己之本來平等不動之相貌,利根者一覓即得,一得即承當,一承當即通達無餘,凡所有相,所有法,當體解空淨盡,即是成佛,毫不猶豫客氣。所難者,不逼不覓則不見,正逼正覓時,又已非本來平等不動相貌矣,重不得,輕不得,是為甚難。且死參不活,鈍根人,雖三十年,亦未必能罷參耳。
45. 問:何謂信具足?
答:信佛,信自己是佛,信一切眾生皆是佛,信師,信法,信一切法空,皆不名信具足。必信自己之本來面目,如是如是,方名信具足,而行願等等,方肯真切實。
46. 問:修心之義云何?
答:凡物有成壞者,方可言修,心非物也,無雜無壞,云何而可言修耶,惟有迷覺,故心只可言明,明心則性自見,般若自開。學佛者,只此一事,無他事也。
47. 問:習氣為害,固知之矣,但明知而不能除,此為人生大患,如何可消除之耶?
答:習氣者,心垢也,心上起垢,還從心除,此不足患也,只要明心開覺,用般若以掃蕩之,習氣自然而除,今人不從根上著手,故雖行持多年,終無辦法,所有習氣,只是暫止,或壓住不起,遇緣復生,學者應當知明心是第一關鍵,若不於今生徹了,來世倘有因緣,仍必從此門入也,余前注釋《圓覺經抉隱》,於此義最詳,可一參閱。
48. 問:佛與眾生,固知有別,然最要點究在何處?
答:佛與眾生,體實不二,用卻不同;性實不二,心卻不同,識實不二,智卻不同;眾生如能心起妙用,轉識成智,即完全與佛不二,但因緣不同而已。
49. 問:心淨則佛土淨,心又如何淨法?
答:只要認識本來,心之不淨者,由於見不淨,見由我執而起,執又因見而堅,見成為習,則逆我見者,憎惡之念自生,種種煩惱起,心亦不平等矣。淨者,無染之謂,如善惡二字,不能不分別,但切不可堅固執取分別,如惡人作惡,為環境所驅,初非本壞,既成為習,視為當然,但其本體性,畢竟無雜無壞也。我如起妙觀之用,知世間一切,法爾如是,自然平等智開,譬如我父兄子弟,素性本極和順,偶然飲酒過量狂醉顛倒,正醉時,雖一切不可理喻,究不可視為非父兄也,以明日酒醒,全復本來矣,世人嚴於責人,斷不肯以酒醉之父兄為比量觀。為我見所障,此妙觀智之所以難啟,而平等智之不開也,推求其根,仍由八識大圓鏡智之未得,體不立而言,用心不明而求淨,此即因果顛倒,可嘆可嘆。